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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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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她不懂,為什麽這宮中的貴人,喝茶究竟為何要如此講究?

“你是想搶了喜寶的差事?”逢熙不動聲色,只是淡淡道。

秋果一聽這話,這才想起這打掃之事,原是喜寶的差事,於是她連忙搖頭:“是奴婢一時忘記了。”

她正絞盡腦汁的想著自己還能做些什麽,便見逢熙站起身來,走過她身旁,步下臺階,往竹樓處走去。

秋果楞楞的看著他的背影,無措的站在原地,卻聽他的聲音忽的傳來:“我不需要你做別的事情,不會烹茶,我教你便是。”

第25封情書:猶如故人

又是深夜,不見星月。

秋果悄悄踏出房門,遠目廊下,四周寂寂,唯見檐下燈火搖曳,亭前花影婆娑。

她踏著輕輕的步子,穿過回廊,來到逢熙的門前,蹲下身子。

磨蹭了半晌,她才從懷中掏出兩樣東西來,一一放在逢熙的門前。

做完這些,她才又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,轉身離開。

只是待她方才走後,那緊閉的房門便已經被人打開。

一只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拾起地上的東西,柔軟的墨發散在他的胸前,如松挺直的身影,迎著橙黃的燈火,衣袂被夜風吹得翻飛。

當一聲吱呀傳來,門扉掩上,素白的衣角一閃而過。

橙黃的燭火亮起,逢熙坐在桌前,一雙墨瞳一瞬不瞬的盯著桌上的那那兩月那個東西,仍是一封書信,一包糕點,卻獨獨少了花枝。

他執起那一封書信,低眼卻見那信封上畫著的,除了只能大致看出輪廓的鴛鴦,竟還有一朵同樣歪歪扭扭,筆劃簡單的花兒。

這畫工……逢熙禁不彎了眉眼,淺淡的笑意中透著些許無奈。

拆了信封,他將其中的信紙取出,展開。

純白的信紙在燭火的映照下,微微有些泛黃,那上面的兩行字仍舊是他熟悉的笨拙筆劃,可那一字一句中,卻又藏著一份虔誠的情意:

與君初相識,猶似故人來。

再不是那首《思帝鄉》,只是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,可看在逢熙眼中,卻是一份躲避不開的情意。

與君初相識,猶似故人來……他薄唇微動,仔細揉撚著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,心頭有不知名的情緒和著暖流,淌過他的四肢百骸。

他揚起下顎,一雙墨瞳中流露出幾乎從未見過的迷茫,他不禁喃喃:“猶似故人來……”

其實與他而言,又何嘗不是如此呢?

許是那無端的四場夢,才讓他對她有這樣的熟悉感。

仿佛在許多個他忘卻的前世中,她也曾是這般這般溫軟的模樣,踏足過他的生命。

但這到底太過荒誕,不是麽?

逢熙閉上眼,腦海中劃過那一雙靈動清澈的杏眼,心頭湧起一陣無力感。

這是他這麽多年來,第一次失了方寸。

一塊杏仁酥入口,舌尖的甜膩綻開,他絲毫不意外,只是緩緩地將這塊糕點吃完,而後才端起桌上的冷茶,飲下。

秋果醒來時,窗外方才露出晨光。

她起身將衣衫穿好,又去洗漱,待梳洗完畢後,她才踏出門去。

穿過回廊,步至逢熙門前時,便見其正好推門而出。

大約是聽見了她的腳步聲,他轉過頭來,一張白皙的面龐上仍舊是一片清冷之色,那雙眼看向秋果,嗓音響起:“我去上朝。”

說罷,便徑自走下臺階,往碧湖的那一岸去了。

而秋果立在原地,秀氣的眉微微蹙起,眼底掠過些許迷茫之色。

是她的錯覺嗎?為什麽她覺得,他看起來好像更冷了些?

夜幕降臨時,雍和帝在風波殿中設宴,為剿匪歸來的新晉將軍——嚴亭之接風洗塵。

據說岳州的那一夥山匪,與藏匿許久,行蹤不定的叛軍多有牽扯,這多年來為禍一方,朝廷卻始終無人能將其剿滅。

而今嚴將軍用了不過半月的時間,便將其盡數剿殺,實在是十分的難得。

岳州的那一夥山匪從來不與民鬥,卻總愛與官鬥,朝廷的多少官銀,皆是被他們打劫了去,再教由西山叛軍作為與朝廷抗衡的軍費。

西山叛軍首領越澤,岳州山匪匪首童玉然,據說這二人親如兄弟,此次嚴亭之除去了這童玉然,便是斷了越澤一臂,拔掉了雍和帝心中的一根毒刺。

因此,雍和帝才龍心大悅,要為方才歸來的嚴亭之,設宴接風。

“嚴愛卿當真是年少英才,此番你覆滅岳州山匪,誅殺了匪首童玉然,實在是為朕除去了心頭一大患!朕,敬你一杯!”雍和帝坐在高位上,看向下首處坐著的那一個身穿淡青錦袍的青年,舉杯笑道。

那青年聞聲,便立即站起身來,端起案前的的玉盞,嗓音清朗:“為陛下分憂,是臣分內之事,保我大魏江山,亦是臣畢生所願。”

他聲音溫和,面龐俊秀溫潤,身姿頎長,一身淡青錦袍,青玉銀冠,儼然是一個白面書生的模樣。

誰又能想到,如此溫文爾雅的錦袍公子,竟是個醉臥沙場的武將。

他的這一番話,說得雍和帝是心中大悅,他朗聲笑讚了幾聲‘好’,飲下了這一杯酒。

隨後雍和帝大手一揮:“開宴罷。”

至此,絲竹笙歌起,舞姬纏水袖。

只是這一切的一切,秋果統統未曾註意,她只是盯著逢熙的背影,一動不動。

而逢熙被她這般註視著,終究還是忍不住輕咳了一聲,轉過頭來,望向秋果。

只是當他方才看見她那傻呆呆的模樣時,心頭又不禁湧起一絲無奈,原先保持著的肅冷之色,也有些柔化。

於是他望著她,開口道:“不許走神。”

而秋果早已被轉過頭來的他驚得渾身僵硬,聽了他的話後,便只得楞楞地點頭。

膽子怎的這麽小……回過頭去的逢熙將她的一切神色動作盡收眼底,不禁咋心頭低嘆。

秋果已經紅透了臉,揪著自己的衣角,埋著頭不敢再胡亂張望,心中只盼著這場宮宴早些結束。

宴中觥籌交錯,眾位大臣之間的交談之聲與舞樂之聲不絕於耳,逢熙擡眼看向那新晉的紅人嚴將軍處,待見到他左右兩側的大臣不斷側過身去向其敬酒,又開始滔滔不絕的稱讚起他後,逢熙垂下眼簾,目光落在案前的杯盞之中,透明的酒水,被橙黃的燈火染上一絲暖色,隨著他擡手舉著酒杯細細摩挲杯壁的動作,泛起些許波瀾,他低首,一嗅,酒的醇香便竄進他的鼻翼間,揮散不去。

他微勾起薄唇,一絲冰涼的笑意一閃而逝,纖長的睫羽掩去他眼中那一抹化不開的濃墨。

或是巧合,那正與左右兩遍的大臣低聲交談的嚴亭之,忽的擡眼,目光落在逢熙的側臉上,只是似若不經意一般輕飄飄的一眼,當即便又移開了視線,絲毫沒有引起眾人的註意。

第26封情書:疑慮未消

宴正歡時,酒意正酣,於靡靡絲竹之聲中,君臣之間,一片和樂。

雍和帝姿勢懶散的坐在高位上,一首端著酒杯,狹長的雙目中盛滿笑意,視線在這宴場中來回游移。

當他的目光觸及到安安靜靜的坐在左下首第一位的逢熙時,黝黑的雙瞳中閃過一絲亮色,他笑著飲下手中杯盞裏的酒,開了口:“說起來,嚴將軍這等的英才,還是國師舉薦給朕的。”

此話一出,宴場之中一時鴉雀無聲,那些素來與逢熙針鋒相對的大臣們眼中神色不定,目光開始在嚴亭之與逢熙之間來回游移。

而逢熙面上仍是一片淡漠清冷,他神色自若的站起身來,對雍和帝微微一頷首,嗓音涼沁:“嚴將軍是陛下欽點的武狀元,臣也是相信陛下的眼光,故而隨口一提罷了。”

雍和帝聽罷,牽起嘴角,點了點頭,又似漫不經心的坐直了身子,輕輕擡手示意身旁的太監總管胡公公為他斟滿了酒水後,這才舉起杯盞,對著逢熙道:“國師一向深得朕心,來,朕敬國師一杯。”

逢熙伸手執起桌案上的酒盞,迎上雍和帝那雙充滿笑意的眼,淡聲道:“臣也敬陛下。”

說罷,他微微仰頭,喉頭一滾,飲下那杯醇香的美酒。

適時,那身穿淡青錦袍,一身雅致風流的嚴亭之忽的站起身來,雙手交握於胸前,對雍和帝微微彎了彎腰,又看了逢熙一眼,才道:“臣蒙陛下賞識,才有今時今日,今後,臣一定以這身真本事,回報陛下之恩。”

最後半句話,他說得緩慢,似有意側重。

而他的用意,也自然被在場的眾人聽了個明白。

“至於國師大人舉薦臣一事,臣倒是有些羞愧,國師通曉天文,又懂仙家術法……臣一向自認比之不及,也只得憑這一身武力,為陛下分憂了。”嚴亭之繼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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